明代小说《水浒传》可谓家喻户晓,一百零八条好汉的形象更是深入人心。几 乎每个好汉逼上梁山都有一段曲折的故事,但没有一个是因为被重税所迫逼上梁 山的。相反,小说《契子》里叙述,嘉佑三年三月三日早朝时,宰相照着、参政文彦 博奏报京师瘟疫盛行,百姓死伤无数,宋仁宗心存仁慈,赦令翰林院昭告天下,所 有民间税赋悉皆赦免。
其实,根据史籍记载,梁山起义的导火线是官府将梁山泊括为公有,向周边百 姓征收重税所致。
北宋末年,宋廷对外每年要向辽、金两国进贡数百万两白银,对内要供养庞大 的官员和军队,财政负担十分沉重。宋徽宗赵佶面对内忧外患,不仅不思治理,反 而变本加厉赋敛百姓。宋徽宗即位之初,重新确定了各路每年向朝廷上缴赋税的定 额,比宋真宗时增加了十几倍,以至农民变卖耕牛、家产还不够纳税之数。
政和元年,为搜刮民脂民膏,朝廷设置“西城括田所”,将京城东西、淮河西 北一带的隐田、荒地没收入官,到后来甚至将有主田地也强迫原业主承佃,输纳官 税,前后共括田三万四千三百余顷。
话说,梁山泊原本是一个很小的湖泊,因黄河决口使许多原来的小湖泊与之汇 合,到北宋末年形成水域八百里的大湖泊。它的存在曾使执政者颇费心思。据《邵 氏闻见后录》记载,王安石执政时千方百计想增加财政收入,有好事者建议把梁山 泊的水放掉改成水田,可以增加大量的官粮,王安石听了非常高兴,只是发愁这么 多水如何处置。时任同知太常礼院的史学家刘攽也在场,接话说在旁边再挖一个 八百里的湖泊就可以容纳。王安石听了大笑,此议也就作罢。
西城括田所成立后也打起了梁山泊的主意。《宋史·杨戬传》记载,梁山伯本 事济州数县沿湖渔民赖以生存的命根子,但西城括田所将整个梁山泊收为公有,规 定凡入湖捕鱼、采藕等,依船只大小可以重税,犯禁者以盗贼论处。随后宋江等人 在这里共坚持了四五年的斗争,直至宣和元年才拉起替天行道的大气,正式宣布起 义,不久便离开了梁山伯,转战山东、河北、河南之间。宣和三年二月,宋江率领起 义军由沭阳乘船到海州,被海州知州张叔叶打败,并接受朝廷的招安。
《水浒传》的作者施耐庵生于元末明初的乱世,因为曾经参加张士诚的义军, 受到朱元璋的迫害,一百零八条好汉的故事不敢触及赋税,主要担心被指为影射当 朝,也可谓用心良苦。